多年前,“北漂”一词的出现让大家注意到那些常年“漂”在北京的外地人,多年后的今天,天津也出现了为数众多的“津漂”。
就在不久的过去,那些寻找梦想与未来的年轻人总是喜欢一头扎进北京翱翔;现在,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进程加快,到天津去正在成为一个新方向。
“津漂”与“北漂”,两个不同的词语背后蕴含着不同的时间变化和价值选择。
十年之前选择“北漂”,预示着财富与希望,而现在则面对着更大的压力与人生的实际考量,毕竟生活不只是赚钱那么简单;
十年之后选择“津漂”,则代表着一种趋势和可能,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旗帜下,天津同样在展开怀抱等你。
天津与北京,地缘相接、人缘相亲,地域一体、文化一脉,历史渊源深厚,交往半径相宜,“北漂”“津漂”身份转换,可以实现无缝对接。
从个人选择上,“津漂”与“北漂”相比,有着更多的人间烟火气息:在户口上没有更多的限制,在创业环境上有着同样的开放空间,产业上更加全面与兼容。
从国家战略上,京津冀协同发展是有序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天津则要承接北京部分功能,核心问题是京津同城化发展,尽快形成城市带,在环渤海形成一个集约化的高地,在对人才的渴求上,天津有着自己的“胃口”。以天津滨海—中关村科技园为例,2018年将力争对接企业增量不少于400家,累计实现100家企业签约入驻,这也意味着将有更多的“津漂”到来。
更多的产业、创业者和年轻人正在搭乘京津冀的大船,主动做起了“津漂”,在北京与天津、理想与现实之间完成自己的梦想。
对于那些奔向天津的身影来说,天津欢迎你,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扎扎实实的真功夫,无论是投资兴业还是求职落户,吸引力逐渐变浓:
两个月前,天津召开企业家工作会议,出台了鼓励发挥企业家精神的“天津八条”,依法保护企业家财产权,“产业第一、企业家老大”成为共识;
半个月之前,滨海新区打出一套“组合拳”,刀刃向内深化功能区改革:将原中心商务区并入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原临港经济区并入天津港保税区,整体由原有的七个功能区变为五个功能区;
几乎在同时,天津公安局对在津落户施行新的便民举措,创新企业引进人才落户政策,实行引进人才“租房落户”政策,为“津漂”变成津人提供了更多渠道。
无论是哪种“漂”,最终愿景都是过上更为理想的生活,条条大路通罗马,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条,目标可能更快实现。这一点上,无论是那些离开北京“动批”来天津经商的业户们,还是从内蒙古到天津的年轻CEO,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
而未来更多人将会选择天津,从500强高管到都市打工者,从海外归来的金领博士到开发生态种植的新型农民,从旅居天津多年的外地商人到初到天津的大学毕业生,都将会是我们“津漂”故事的主角。
所有敢于挥别过往,大踏步走向未来的人都是勇士,这一点上来说,每一位“津漂”身上都有着创业者的基因。
漂过来、站住脚、扎下根、共未来,才是“津漂”一词的真正含义。
动批商户 从北京“漂”到天津
46岁这一年,刁明辉完成了人生中一次大的变化——从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变成地地道道的“津漂”。京津冀一体化的方案改变着国家的经济结构,无数和刁明辉一样的普通人则用自己的行动为国家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
北京爷们儿来天津
从北京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以下简称“动批”)到天津王兰庄温州国际商贸城(以下简称“商贸城”)的首选路线约165公里,驱车近3个小时。过去的半年里,刁明辉往返于两地之间,频次越来越高。也正是这一次次的往返,让他离天津这座城市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他也在努力地适应着从一个北京人到“津漂”的身份过渡。
1971年出生的刁明辉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下海经商,第一站就是动批。从最初只批发服装到自己找版自己设计再到有了自己的小工厂,20多年来刁明辉一直在动批做服装生意,越做越大。直到去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至今,刁明辉还清楚地记得那张极有可能改变他后半生命运的“疏解公告”,意在告诉商圈内的商户“即将疏解北京服装产业,赶紧想办法。”他对新金融观察记者回忆道。尽管人到中年经历颇多,但20多年的日常要被打破,刁明辉多少有些不舍。
然而,作为社会的中坚力量,刁明辉深知国家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重要性,更明白服装产业的疏解作为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的重要性。于是,带着被退回的进场费和一些赔款,刁明辉开始寻找下一站。
在北京周边的城市中,刁明辉首先想到的就是天津。“毕竟是直辖市,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他说。半年期间,刁明辉相继考察了天津的卓尔电商城、王顶堤商贸城等相关业态,最终选择了温州国际商贸城。
过去在动批,刁明辉一直都是做快时尚服装,到商贸城之后发现“正好缺这种风格的产品”,也算是找到了契合点,“货品适合商贸城”是他最看重的。同时,因为商贸城主要以批发为主,所以,王兰庄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也能为其日后的经营提供极大的方便。
此外,商贸城对于商户们的优惠政策也是刁明辉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据商贸城运营总监陈立初介绍,商城给商户们的租约是10年,“交一年的租金免两年,实际上等同于交一年用三年”,他对新金融观察记者介绍。如此大的优惠力度,也让刁明辉很多在动批的同行们选择来到商贸城。
2017年12月25日,和商贸城A座试运营一起,刁明辉的“老刁家”服装店正式开门迎客。
新起点的新故事
“老刁家”还是那个“老刁家”,只是坐标变了。10年租约,意味着未来10年里,刁明辉的工作和生活重心都将从北京转移到天津,而这也将让他成为地地道道的“津漂”。如果说动批和北京代表刁明辉的过去,那么,温州商贸城和天津则是他的眼下和未来。
“也没有觉得落差很大或者很不适应。”运营至今的1个多月里,“个人感觉比我预期发展得要好要快,因为不管是原来动批的客户还是新增的客户,已经有回头客了。”
而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商贸城相关政策。刁明辉介绍,在与商贸城招商团队洽谈的过程中,有一点很吸引他。“商城这边是先帮助我们商户挣钱,我们做好了市场才能做好,我喜欢和这样有才长远规划的人合作。”他说。
诞生于上世纪80年代的动批在搬迁之前已经是中国北方最大的服装批发集散地,北方各地的批发商户都习惯于去那里进货。为了改变这种习惯,吸引批发商们来温州商贸城,“我们每天提供免费班车往返于济宁、大同、长春等北方主要城市,把批发商从当地拉来,让他们从这里进货,再免费送回去。”陈立初说。此外,对于拿货金额达到1000元的批发商,商城方面还会给其返100元,“达到2000元返200元,以此类推。”
如此才让商贸城有了源源不断的客流,也让刁明辉的生意越来越好。
从去年10月进商贸城装修店面开始,刁明辉和爱人就在王兰庄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子,未来的日子将常住天津。因为短时间内从北京动批和大红门疏解来很多商户,所以王兰庄目前的房价也已经水涨船高。
除此之外,王兰庄附近的餐饮、理发店、物流等服务行业全被带动起来。“我们也希望未来政府能够考虑到我们外地人子女入托、老人养老、买房等方面的问题,给予政策上的支持或者倾斜,不过现在还是先把生意做好,才能考虑其他问题。”
刁明辉的观念里,做生意的人都是四海为家,哪里能赚到钱就去哪里。而赚钱之后,“希望融入到天津的生活中,与天津人民为伍成为“津漂”我觉得是一种光荣。”
90后CEO:天津更适合扎根
相比“北漂”残酷的环境,越来越多的90后创业者愿意选择压力更小的“津漂”生活。
画风清奇
作为“垮掉的一代”80后的接棒人,90后被冠以“非主流”、不靠谱等头衔,而当昔日不懂事的小孩真正成为创业主力军的时候,整个创业圈的“画风”都变得清奇起来。
时代中天科技(天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时代中天)创始人兼CEO闫露就是画风清奇的90后创业大军中的一员。这个出生于1992年,已经为人父的“津漂”创业者少了很多生意场上的成熟稳重,多了几分活泼开朗。
年龄不算小的闫露喜欢一口一个“小姐姐”地在媒体面前卖萌求关注。当新金融观察记者谈及需要一些照片资料的时候,闫露回答:“我手机里的照片效果不好,明天去美工那里‘偷’几张。美工脾气不好,万一让我买早点作为报酬,那我岂不是没有零花钱了。我虽然是CEO,但也是最没地位的CEO了。”他直言,“我们公司就是这样的画风。”
卖萌,实在是不符合一个创业公司CEO的定位,可爱的近义词通常会是“靠不住”,而当谈起公司的业务时,闫露立即转换“频道”,这位年轻的创业者目前已经拥有八家分公司,分布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山东济宁、河北邯郸等地,以及去年刚刚在天津建立新的分公司。
闫露介绍到时代中天是一家专注与计算机技术的网络技术服务提供商,目前已经开发的产品包括煤炭信息供应平台、公交实时查询系统、智能快递管理系统等。“我们的快递管理系统目前已经应用到了呼和浩特所有大学里的快递柜,重要的是内蒙古几乎99%的大学都在呼和浩特,可以说我们直接抢占了省内这一领域的全部市场。”闫露告诉新金融观察记者。
“逼上梁山”
然而为了活跃气氛,刻意卖萌的背后,实际上是创业初期被“逼上梁山”的无奈。闫露创业背后的故事并不性感,反而带点忧伤。
“我开始创业是在大一的时候,其实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我父亲做生意破产了,当时家里的状况十分艰难,甚至到了交不起我大学学费的地步,如果不是还有助学贷款这个选项,我可能就要被迫放弃学业了。”闫露向新金融观察记者坦言:“所以当时想着光等着毕业再慢慢找工作的话,经济上的压力就太大了,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一些兼职写代码的QQ群里试图接些订单,赚点钱补贴生活费。”
急需用钱的闫露以极低的价格接到了第一单生意,“当时一个北京客户需要做一个网页设计,群里其他兼职者报价都在一两千元左右,我当时真的太缺钱了,就报了200元的价格,并且在一晚上就熬夜做出了产品。这是我自己真正意义上赚取的第一笔钱。”
2011年,闫露组建了自己的技术团队,也就是时代中天最初的雏形,但他坦言那个时候的状况不太好。所有初创公司遇到过的问题闫露和他的团队都遇到过,行政手续上的繁琐、找不到订单接不到项目,“最艰难的时候,我口袋里就剩几块钱,连饭都快吃不起了。”他说道。
转机发生在建立山东济宁分公司后遇到的合伙人,这位被闫露称为“叔叔”的人认可了他的团队和做出的产品,帮助他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当时这个叔叔给我介绍了一个客户,要求做一个连接老师、学生和家长三方面沟通的软件,类似于曾经的校讯通。那一单做成了以后,直接到账了15万元。”
落脚天津
而当各地的分公司都平缓运营的时候,一次天津的意外之旅又让闫露萌生了来天津的想法。他告诉新金融观察记者:“2016年冬天,我第一次来天津的时候,就觉得这座城市的状态十分适合创业者扎根。”
他坦言,首先从竞争的激烈程度来说,天津远没有北京那么残酷,这样的话对于创业者来说能够减轻不少压力。茅侃侃的风波尚未过去,留给创业者的是他最后“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的感伤。
闫露说:“没有什么比减少一些创业期间的资金和时间成本来的更实惠的了。这样对创业者来说压力会小很多。”
这也是之所以能够吸引闫露带着他的团队来到天津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而在此前闫露从未想过一周就可以办好相关行政审批手续,“因为政府为于家堡内的创业公司开辟了绿色通道,毫不夸张地说被这里的办事效率惊呆了。”
而行政手续是一方面,吸引闫露千里迢迢从内蒙古来到天津最重要的理由就是真金白银的补贴。“因为我们是做网络服务的,所以前期购置服务器几乎是最大的开支,为此阿里优客工厂提供了5万元的专项款,此外政府给创业者发的1万元‘双创大礼包’,也着实解了燃眉之急。”闫露说道。
虽说是“漂”,但相比“北漂”残酷的环境,“津漂”舒服多了。